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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痞客邦在即時溝通上不是很方便,加上我想把心力放在小說創作上,痞客邦以後就未必會再使用...

如果有人想要與愛不說閒談或討論,歡迎到我的粉專留言、私訊我。粉專連結就在下方

 

愛不說在這裡要發出個小公告,我還有兩個相關網站,一個是我的粉絲專頁,另一個是我在POPO原創網的小窩

 

我會詳細說明,先附上網站連結

 

粉絲專頁:愛不說 My own love

愛不說的PO:愛不說寫小說的地方

 

痞客邦還是我最重要的部落格,會放關於我的一些生活點滴,一些自己的想法,讀後、觀後心得等,基本上比較嚴謹,想要排版或提供資訊比較完整的時候,我會發在痞客邦

 

POPO原創,是我用來寫小說、短文並分享的地方。因為放在痞客邦或粉絲專頁,並不是像POPO原創網一樣,至少有著作權保護政策來多一層保護,另外,POPO在閱讀文章上,也是比較清楚、便利交流

 

粉絲專頁是應於我可能真的沒辦法總是有足夠的時間,去寫一篇比較深入的文章,所以,短文或是一些隨筆,就會在粉絲頁上發文,然後,痞客邦側邊欄位有我的粉絲頁的連結。

 

粉絲頁除了會放上我的popo和痞客邦文章的連結外,平常偶爾也會寫些關於心情的小隨筆,或是製作對話圖放上,自己偶爾也有無聊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圖(用來諷刺社會現象,或是讓大家輕鬆一下)。

總而言之,粉絲頁是一個方便溝通的管道。

 

另外,在我POPO的精神糧食補給站,以及這個部落格的好書分享裡,如果有空的話,我會寫些自己讀過的作品的心得 (影視和其他種類作品可能也會有,如果POPO有的話,痞客邦這裡也會更新。)

因為是我自己的主觀看法,可能不會和大家的看法一致,但我很願意和大家一起愉快、理性地交流與分享,謝謝。【兩邊介紹的書目原則上會一樣,不過,因為我部落格的時間早於POPO,部落格會多POPO幾本書的心得,另外,痞客邦這裡,在好書分享下還可以開不同資料夾,所以,會有比較細的分類。】

 

 

公告大概就是這樣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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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經同意,請勿隨意轉載喲!感恩 :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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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南志光公職補習班,是一般人去繳費為了考上公職的地方,某方面來說,就是以金錢換服務。

台南志光的人員與老師總是說,目的就是希望幫所有學生考上,實現夢想。

有的老師真的遵循這個目標,該做的事就會做,不該做的事就不會浪費時間,然而,有的老師卻不是這樣。

今天,我要講的就是負責法緒和行政法的老師,就不講他的名字了,姑且稱程阿怡。

程阿怡的學識很豐富,教科書也很有用,為人認真,這些點千真萬確,但他教學上真的有夠奇怪。

每次一來上課叫我們打開課本,然後,就開始聊哪個學生又考多少分,哪個學生怎麼樣,然後,要是到了開始放榜的時段,就又開始說自己和哪班學生喝下午茶。

我很想問他,你把那些考上的學生看得這麼重要?那我們台下的呢?今天甚至花了三十五分鐘在講這些,然後才上了五分鐘,又開始閒聊,還好第二次的閒聊也才三、四分鐘。

沒有任何一堂課是他不會講這些廢話,然後,才都拖延時間下課。

每次聽到他在鉅星大樓說:「欸欸,我等一下又要被補習班人員趕車載去火車站...」聽起來還真是有夠有同理心的!你自己有人載趕得上,那走路到火車站的同學要怎麼辦?

在上大陸和歐美法系的差別,上一下,突然就說,沒考好的同學不要在意,像我哪個學生....

到底是怎樣啦!沒有講學生考得多好,學生怎麼稱讚你,程阿怡你就全身不舒服嗎?

重點是重複的東西也在講,去年講過今年又講,上次講過這次又講,法緒課講過,行政法課又講,到底是怎樣?繳錢來讓你浪費時間?

我很懷疑意見回饋單是否有用,如果有用,我下次肯定如實寫下這些重話,別人像是考銓老師,閒聊真的只是閒聊,只有幾分鐘,程阿怡可以好幾十分鐘,真是很將心比心啊。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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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blo.png

我想跟大家談一下最近兩個YOUTUBER的事件。

第一,小玉的影片被超商要求下架,他下架了。但是,有人在當下就備份了他的影片,再度上傳。

後來,這些擅自上傳備份的人,被小玉的經紀公司寄信,要求把備份影片刪除、下架。照理說,公司都寄信了,就該這麼做,卻有人不滿拍了影片表示「公司居然要我下架耶!」

這其實就跟我之前講館長美編盜圖的事一樣,很多人在跟館長吵是原創還是二創、抄襲。我不滿的點卻在於,美編知道圖是要用來館長發售的衣服,用在商品上,卻做出擅自偷取別人作品來用的事。

不管小玉影片有多少人討厭,盜他的片上傳就是不對,更何況超商都說這影片不該繼續公開了。

我完全不理解為什麼有些人覺得我拿來隨便用是很應該的事?甚至敢為自己或他人開脫說「誰沒盜用過,其他人也有」,明目張膽公開備份檔到自己頻道,或以為不會被人抓包,卻被發現偷拿別人圖,錯就是錯,有什麼好說的?

第二件事跟第一件也有相關性,就是華康字體事件,因為這個事件的延燒,Joeman拍了部片質疑新細明體與標楷體,導致影片一出,擁有這兩種字體版權的威鋒數位被有些人厭惡,但他後來去查證,才又發布第二則影片,澄清自己有所誤會。

然而,傷害已經造成,有多少人會願意道歉?事後的道歉有怎能比得上事前的審慎思考呢?

身為破百萬的影片創作者,沒想到做事卻十分隨意,當然,隨意的還有底下不少粉絲。

千萬不要小看這種事件,從以前到現在的無數事件,我們足以看出不少道理。如果說一個人的墮落於無知,無足輕重,那成千上萬就足以讓國家往下沉浸幾吋,倘若有一個人願意提升自我,那成千上萬的進步力量同樣也十分可觀。

最後,我想說,一名洞悉真理的乞丐,跟只會空口說白話的宗教領袖。

誰高誰低?就看你所希望成就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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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blo.png

  腥聞鎮裡頭有隻非常出名的貓,牠是一隻老貓,被人叫做咬人貓。

 

  很多魚商都討厭這隻貓,因為這隻貓總會奮不顧身來偷他們的魚,還不只一條。抓擊、咬人,為了能得到魚,牠沒辦法溫順,牠有自己的一套做法。

 

  趕一次,趕兩次,趕三次。牠偶爾會受傷,卻似乎並不怕魚商的驅趕。

 

  只有幾位願意跟在牠後頭的小朋友,才知道為什麼牠要頻繁來偷魚。

 

  因為在牠的後山老窩裡,有好多隻年幼、老邁,以及病重、受傷的貓,牠們無力去覓食,只能靠咬人貓來養。

 

  牠們不是家貓,沒有主人飼養,牠們孱弱無力,爭奪不到街道的好地盤。

 

  這群野貓,沒有國度,牠們的生活仰賴著這隻,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咬人貓。

 

  (靈感來源來自:屏東縣議員蔣月惠事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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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福與禍必然是相依的。

 

  九月中旬,我和可樂梅劇團完成簽約,出演《水面之上,塵埃之下》這齣劇的女主角。

 

  劇情我非常喜歡,可惜,在幾次的排練與相處下,我發覺,團長和導演對我有著別樣的心思。

 

 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,任何追求對我來說,都是多餘且麻煩。

 

  果不其然,在萬聖節派對上,導演就想要趁機帶我回他家。他以為我喝醉了,卻沒料到我始終都很清醒。

 

  福與禍必然是相依的。

 

  在山秋的那一晚,直美向我保證後,沒過幾天,她很快就告訴我,她和男友分手了,我深信不疑,直到……

 

  聖誕夜當晚,許是氣氛的緣故,我同意讓直美好好放肆一回,然而,美妙的事物總是無法存在太久,一不注意就會消失、溜走。隔天,直美在學校有課,我打算去教學樓外等她,給她一個驚喜。

 

  最真實、荒謬的悲傷鬧劇就這樣拉開序幕。

 

  我發覺自己太興奮了,滿腦子都想早點見到直美,和她一起共度聖誕節,一起吃飯也好,玩遊戲機也可以,只要在她身邊,那就是幸福。

 

  來到學校時,我發覺來得太早,離下課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,便開車去附近閒逛,想找些店家,待會買點吃的給直美。別看直美外表纖瘦,食量卻很驚人,吃不胖的體質著實讓我羨慕。

 

  在經過某家咖啡廳時,我無意間掃了一眼,透過玻璃窗,我看到直美和她的男友。

 

  我不斷說服自己,只是我眼花看錯。找個空位停好車子,我快步趕往咖啡廳。

 

  直美並沒有發現到我。

 

  他們有說有笑。我不明白,一切全都混淆了,昨晚順在我身旁的直美,和這裡的這個直美,真的是同一個人嗎?

 

  我知道這也許沒什麼,但恐懼與懷疑在心中埋下了種子。我試著用平時擅長的演技撫平情緒,卻還是在三天後,為了這件事和直美吵了起來。

 

  她責怪我不信任她,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感情,最後,她提出暫時不要見面,我沒多說什麼,答應了。

 

  我才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的那個人,我覺得生活失去意義與重心。

 

  想起了爺爺留給我的手環。

 

  爺爺說,它能帶我逃離這個世界,於是,排練時,我戴上它。

 

  神奇的事發生了。

 

  我離開劇場,瞬間來到某處頂樓。眼前,有個女人正要跳樓,我奔過去,及時拉住她的一隻手,她轉頭,我感到錯愕,她的表情也是一臉驚訝。

 

  「荷莉,妳回來了!妳不是失蹤了嗎?」

 

  是直美,我一陣激動。但我們卻因為彼此過於情緒不穩定,沒來得及站穩,就這樣跌了下去。

 

  我們相擁,然後,身體從腳往上,逐漸化成點點光芒,就在十分接近地面的時候,我把直美推開,她飄了出去,變成一團光點的下半身恢復原樣,跌坐在地面。

 

  一股撞擊的力道從背部擴散,我的視野盡被光點佔據,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睡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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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問她,「妳看什麼呢?」我很好奇。

 

  她收回目光,「等我一下。」打開包包,低下頭在包包內的某個夾層,翻找東西。

 

  她的包包,裡頭雜亂無章,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,看得我十分煩悶。我連分清楚有什麼東西的心力都沒有,便移開視線,只記得裡頭好像有把折疊傘。

 

  她輕拍我的肩,拿出兩張皺巴巴的紙條。

 

  「我這裡有兩張《青松》的折價券,期限剛好到今天,一起去怎麼樣?」

 

  我盯著她的臉,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,卻是徒勞無功。

 

  「小姐,我和妳並不認識,你這樣做不覺得很奇怪嗎?」她肯定暗藏什麼心思。

 

  「不會啊,我們一起去,聊聊天,熟了以後就認識啦。」她揮了揮折價券,笑嘻嘻地看我。不知怎麼地,我覺得她有點像隻小麻雀,還是隻向別人討食物的小麻雀,挺可愛的。

 

  即便如此,我並不打算餵食。

 

  「我們是陌生人,我沒理由答應。」

 

  她張大嘴,發出了聲「誒──」然後說,「怎麼這樣?我們哪是陌生人,不是聊得好好地嗎?」

 

 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?是太過於自我中心嗎?一定帶給不少人困擾。

 

  我想要反駁她,卻發現隊伍前後的人好奇打量著我和她。我討厭在演出之外被人注視,便隨意敷衍她,要她安靜。

 

  後來的過程十分煎熬。前面的隊伍愈來愈短,我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興奮,反而戰戰兢兢,急著想離開這個地方。

 

  書簽完名後,我迅速離開會場,想要回家,沒想到,那個女孩突然出現在我面前,身體呈大字型攔住我。我的腳步偏快,差點就撞上她,內心頓時湧出熊熊火焰,想把她燃燒殆盡。

 

  我雙手環胸,瞪著她,「妳到底想怎麼樣?」

 

  「別、別這樣嘛……抱歉。」她終於收起笑容,臉上浮現尷尬與窘迫,「我們就不能做個朋友嗎?」她的語氣充滿失落。我在她身上,彷彿看到母親去世不久,那個無助可憐的自己。

 

  「好吧,我們去吃吧。」在我還沒意識到的時候,這句話已脫口而出。

 

  青松是家還不錯的日式餐廳,離簽書會的會場並不遠。

 

  「妳怎麼來的?」她問。

 

  「開車。」

 

  「是哦,那妳知道青松在哪裡嗎?」

 

  我點頭。

 

  騎機車果然比較方便。當我把車子停好,進到餐廳後,她已經在櫃台等我了。

 

  跟隨服務員的帶位,我們迅速就座。我們位於角落的小隔間,旁邊就是落地窗,窗外則是店內的庭園,庭園很大,栽種的植物卻不多,顯得很空曠,又有點寂寞的感覺。對於這結果,我還算滿意。

 

  才剛點好菜,她就又不安分了。

 

  「我們來互相簡單自我介紹吧,總要知道名字吧,嗯?」她的身體往前傾,幾乎貼在桌上,微微仰視著我。我突然感到有些壓力,老實說,我並不擅長面對過度熱情的人,我的人際關係簡直是一團糟,這樣的我,又怎麼知道該怎麼回應呢?

 

  停頓許久,我才勉強說了一句,「妳先吧。」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 

  「好啊,我叫流川直美,是附近栗部大學的學生。」說完,她拿出紙條,在上面寫下名字,遞給我看。

 

  「我叫金荷莉。」我拿出一張名片給我。

 

  「這是妳的本名嗎?妳姓金?」

 

  「是。」

 

  「妳是韓裔?」我點頭。雖然是韓裔,但我對韓國並沒有很熟,我從出生時就待在日本了。

 

  我並不相信命運,我認為所有的一切,都是由個人所主導抉擇的。可是,當我們那天互相介紹自己的姓名,不……應該是接受了直美的邀請,我的人生就按下了某個按鈕,一切有如失控一般,走向我從未預料到的局面。

 

  時值七月末,晚場的演出後,又有一個小檢討會,結束時,手錶上顯示已經快接近十一點了。

 

  我和幾位較為熟識的演員一起搭車回飯店,卻在門口見到一個讓我心煩的人──流川直美。

 

  我向同伴說聲晚安,請他們先去休息,自己則留在飯店外。

 

  他們朝我和直美瞄了幾眼,眼中有著好奇。

 

  我本來想解釋,只是我的一位朋友來訪,但我覺得好麻煩,也許多說這句還會帶來反效果,就放棄了。

 

  等他們全都走進去,我才開口,「有事嗎?」

 

  「我特地從南亭到這裡耶。」直美的語氣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,表情說不出是難過還是生氣。

 

  這裡是山秋,南亭是我和她所居住的城市,搭電車來這至少要兩個小時。

 

  「所以呢?妳想表達什麼?妳跑過來,我就一定要理睬妳?」

 

  「金荷莉,妳怎麼可以……」

 

  我打斷她,「走吧,要說就到房間裡頭說,我的房間是單人房,妳得另外再開一間。」

 

  我向櫃檯人員詢問是否還有單人房,直美卻說要間雙人房,我拿出錢包,想要為她付款,她卻輕輕握住我的手,把我手按下。

 

  脖子和雙頰好熱。

 

  只見她從口袋取出鈔票,笑容燦爛地說:「是我要來的,就讓我來付吧。」

 

  我們剛進到雙人房,她就張開雙手緊緊環抱著我,在我頸間深吸一口氣。

 

  「可別又從我身邊離開了。」

 

  她語帶撒嬌,讓我不忍抬起手推開她。

 

  「妳沒必要特地來的。」

 

  「為什麼沒必要?妳和我吵架完,就避不見面也不聯絡,還是我一直瘋狂傳訊息給妳,妳才肯告訴我妳來這邊演出,這算什麼?」

 

  她的臉上總是充滿我所沒有的稚嫩與朝氣,這讓我羨慕,也讓我深感無奈,有時候,她就像小孩一樣。

 

  「算什麼?我是妳的誰?」

 

  「當然是女友呀。」

 

  我感到委屈,不懂為何她能那麼理直氣壯。

 

  「女友?妳騙我,妳有男友不是嗎?腳踏兩條船這種不要臉的事,妳不在意我在意!」我終於還是離開她的懷抱。

 

  接近嘶吼的話,毫不掩飾就衝出口。她瞪大眼睛,啞口無言,拳頭好幾次舉起又放下。

 

  我不清楚她要做什麼,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,頭腦一片混亂。

 

  她拉我到床邊坐下,我竟然像人偶一樣乖巧順從,這還是我嗎?我不禁問自己,正常的話,我應該甩開她的手,逕自離去。

 

  「荷莉,妳聽我解釋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還不知道怎麼做比較恰當,我和他有兩三年的感情了,可是,自從我遇見妳之後,我能感受到,我對妳和對他的感覺並不一樣,我沒辦法想像沒有妳的生活。」

 

  「我並不是想要逼妳分手,就某方面來說,我才是第三者,但是,妳不覺得妳很過分嗎?妳已經為自己找好後路,沒有我,妳還能繼續擁有妳的男友,而我呢?萬一我付出所有愛之後,妳輕易就拋下我了呢?我怎麼辦?」我才是沒有辦法想像這種隨時都會墜入崖底的愛情。

 

  「我不會拋下妳的。」荒唐的回答。

 

  「妳怎麼保證?」

 

  她把我撲倒,擅自就想吻我。荒唐的舉動。

 

  她沒有得逞,被我拉開距離。

 

  心臟怦怦跳著,卻很冰冷。我並不憤怒,只有失望。

 

  站起身想要離開,卻被她牽住了手。

 

  「對不起,我太直接了,我很害怕,害怕沒有妳,害怕妳從此不理我,我和妳就沒有任何關係。妳也許不相信,但是,我會試著去努力的,我會……和他分手。因為妳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
 

  所謂的原則,或許就是用來打破的。

 

  我決定和直美開始交往,就在這一個夜晚。

 

  回去南亭後,我鼓起勇氣,回去找爸爸。爸爸破口大罵,問我為什麼離開這麼久都不跟他聯繫。

 

  恐懼與不耐在心中蔓延,我瞪了爸爸,想拔腿就跑,不料……

 

  「對不起,妳先看個電視,等一下吃完午飯再走吧。」

 

  這並不能帶給我任何實質的補償,然而,厚厚的冰層卻似乎有融化的跡象。

 

  之後,我再度經過轉角的面具攤。

 

  我一樣又問了那位老爺爺,自己適合怎樣的面具。

 

  「面具是給有需要的人戴的,我認為,妳並不需要。」

 

  他的回答雖然和上次相同,這次卻是笑著對我說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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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妳長得和妳媽媽好像……

 

  是啊,和閔花長得一模一樣。

 

  看似微不足道的話語,卻束縛了我好幾年。

 

  得知我的書出版了,爸爸喜形於色,我拿了一本給他,他讀完之後,勃然大怒,把書用力砸在我身上。

 

  「妳把我們的家務事寫出去讓大家知道幹嘛?妳就這麼不注重隱私,想讓我陪妳一起丟臉嗎!」他那張氣得扭曲的嘴臉,讓我發笑。

 

  「你那麼緊張做什麼?出版社說,不會讓我以真面目示人,為了增加神秘感和銷量,而且,這只是著作,我又沒證明是真實經歷。」

 

  他不滿地把我拉進房間,想剝掉我的衣服,讓我再次履行所謂「妻子的義務」。

  

  我拍掉他的手,他瞪大雙眼,舉起手想打我,卻又在最後關頭忍住。

 

  「你怎麼不繼續?捨不得打我這個寶貝女兒?還是說不願意傷害到你珍愛的妻子的這張臉!」

 

  他忍不住,手揮了下來。我就知道,但我早已閃開,不想再白白挨打。

 

  「我覺得,這麼多年已經夠了,我累了。」我拿起包包,出門,我相信爸爸懂我的意思。

 

  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崩壞的?媽媽發生車禍,過世之後。

 

  愚蠢的我並未馬上發覺。直到升上高中一年級,我才清楚地認識到,媽媽是爸爸的核心,這位喪偶男人不可或缺的核心。

 

  酒令人畏懼。

 

  爸爸喝了酒,沙啞叫著:「閔花、閔花。」

 

  我看著他,他的眼底承載了濃濃的哀傷,我忘記了我說了什麼,然後擁抱著他、安慰他。他神志不清,一切錯誤也由此展開。

 

  沒有快樂,只是兩個傷痕累累的人把傷口撕得更嚴重。

 

  他強迫,我痛苦順從。

 

  這是個意外,隨著時間流逝,總有一天也許能淡忘掉,然而,爸爸卻將意外視為常態,也就是從那時起,我對他的敬愛蕩然無存。

 

  我輕撫腹部,剛才被書角打到,正隱隱作痛。

 

  我打算去一家我常去的露天咖啡店,放鬆心情。

 

  經過某處轉角時,我發現以往沒人光顧的木雕面具攤,居然聚集了一小群人,《女兒即妻》引發的效應真是讓我驚訝,不自覺地,我已排到隊伍內。

 

  「換妳了,小姐。」老闆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老爺爺。

 

  「老闆,你能幫我看一下,我適合怎樣的面具嗎?」

 

  「妳想要面具?」

 

  我點頭,「覺得好像很有趣,想買一個戴看看。」

 

  他摩娑下巴,皺眉頭,「面具是給有需要的人戴的,我認為,妳並不需要。」

 

  「什麼意思?」

 

  「妳過得是不是很辛苦,總要板著一張臉?」

 

  我瞪大眼睛。老闆的話震在我心頭上,我覺得有些難過和羞恥。

 

  頭也不回,我就離開了。

 

  我暫時不打算回去和爸爸同住的那個家,走到一條馬路邊,招了輛計程車,報上住址,目的地是某棟大樓的七樓,那是我瞞著爸爸,自己偷偷買下的。

 

  晚上十點多,手機響起,是爸爸打來的。

 

  他質問我為何不回家。

 

  「爸,我今天不是跟你說,我累了……」

 

  「我不管,我告訴妳,妳給我馬上回家。」

 

  「回家?那算什麼家,要我回家可以,你可以保證不對我亂來?」

 

  「妳都這麼大了,不要這麼任性!」

 

  「我任性?誰家的父親會和自己女兒發生關係!」我掛斷電話,倒在沙發上。

 

  我內心有股悲哀在流動,有想哭的感覺,但還不到哭出來的程度。

 

  我覺得好累。我抬起右手,看著手腕上的機械手環,想起了爺爺。

 

  爺爺畢生都在做他的科學研究,項目是時空跳躍,他有不少學者朋友,我曾看過他們來向爺爺勸說或是揶揄,要他放棄如此艱難的目標,換個主題研究,可爺爺總是回以微笑,很堅定地表示只有這個項目,對他來說才有意義。

 

  然而,每當那些朋友離開後,他的神情,我至今都印象深刻,蒼老的面容上,不只是疲累與失望,彷彿還有點無助與徬徨,那瞬間,我有個很奇異的想法,他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,不知所措。

 

  我不清楚爺爺最後是否成功了,只記得他找我過去,交給我這個手環,臉上是平靜、感慨,似乎還有點滿足,他對我說:「荷莉,希望妳不要像爺爺一樣,人生充滿挫折與失望,但是,如果哪天妳想逃離這個世界,就使用這個手環吧。」

 

  我收下它,過沒幾天,它就成為爺爺所留下的遺物之一。

 

  同樣都是男人,爺爺和爸爸是不一樣的,我能感受到,爺爺到死亡之前,對於研究的信念都毫無改變。媽媽離開後,大家都很痛苦,可爸爸卻選擇放棄自己,這點,我一直無法釋懷。

 

  我揉了揉眼睛,站起身,準備去洗個澡,然後睡覺。

 

  已經和爸爸十一天沒見面了,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過,但都是我騙他排戲很忙,所以,趕不回去,而這次卻是因為吵架。說實話,我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情緒不穩而做出什麼傻事,可是,錯誤的事情就不該繼續錯下去,如果分開一陣子,能讓他清醒,有足夠的空間與距離去反省、思考,這對我們都有好處。

 

  今天是禮拜六,我要去參加《女兒即妻》的簽書會,身為作者的我本該為各位書迷簽名,不過,我很想體驗一次,身為一般民眾,去見自己崇拜人物的這種心情。我向出版社說出這個不情之請,他們有些為難,卻還是答應了,真的很感謝他們。

 

  他們找了個替身來處理這一場的簽書會,反正,出版社給我的形象是神祕女作家,每次出席都會要求我戴面具,所以,不用擔心會被馬上識破是不同人,只是,有些對不起那些書迷。

 

  我並不是無故提出這種請求,實在是因為,我迷失方向,找不到生活的重心。和爸爸有著不能說的關係,工作上,我本職是劇場的女演員,雖然還過得去,可是,我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,屬於我自己的時間愈來愈少。當我回到我自己的身分,我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我去在乎,所以,我想藉由參加簽書會,去喚回我心中某些已沉眠的部分。

 

  人非常多,沒有特殊待遇,我只是漫長隊伍中,偏後面的一小分子,真難以想像,排在前面的人是多早就到了。我全身試圖投入在等待簽名的興奮,這就是群眾氛圍所引起的效應嗎?大家都在期待著,期待輪到自己的瞬間,我也想要有這樣的,朝某個人事物前進的動力,然而,並沒有,我的心還是空空的,什麼火焰也沒有燃起來。

 

  我想要離開隊伍,才剛往旁邊踏一步,就被人拉回來。我皺眉,轉頭,發現原來是排在我後面的那位女生,她個頭和我差不多,看起來感覺像是大學生。

 

  「有什麼事?」我問。

 

  「妳看,我們從剛才排到現在,好不容易前進一大段距離了,要是妳現在放棄,不是很可惜嗎?」

 

  「放棄也沒差吧?」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可惜的,頂多浪費點時間而已。

 

  「怎麼會沒差?你並不是毫無目的才在這裡的,既然如此,幹嘛不堅持到最後?妳如果無聊的話,我可以陪妳聊聊天啊?」

 

  我有點被她的誠懇打動,可是,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和人互動,尤其還是個不認識的人。我把頭微微轉開,不發一語,繼續默默排隊。

 

  我也想和她聊聊天,可是我怕陷入尷尬。

 

  她用手指碰了碰我。

 

  「妳幹嘛,生氣囉?」她說。

 

  我搖頭,「沒有。」

 

  我看著她,只見她直盯著我,目光卻不在我身上,而是透到更遠之處,像是在思考什麼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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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開端

 

  我超愛去圖書館,可是,我卻很討厭經常在那出沒的一個老頭,為什麼呢?因為那個老頭總是愛搶我的寶座──一個靠窗邊,冷氣不會吹不到,也不會太冷的位置。

 

  我是一名剛辭掉便利商店工作的無業者,正處於尋找新工作的尷尬時期,所以,我才有空常來圖書館看書。有時候,我會偷偷觀察那個老頭,他很怪,他每次都會放兩本書在桌上,一本會拿起來閱讀,另一本則是連碰都不碰。

 

  到後來,我才發現,他不會翻閱的那本書都是同一本,名稱叫做《女兒即妻》。

 

  《女兒即妻》,什麼怪名字?女兒就是妻子,聽起來就有不太妙的感覺!這本作品,館內不只藏有一本。今天,好奇心作祟之下,我決定去讀看看。我用電腦查詢其編號,然後,找到了它所在之處。

 

  好險,好險,架上剩下最後一本,我趕緊取下。其他五本都被借走了,有這麼好看嗎?

 

  唉,是說我幹嘛這麼緊張兮兮的。突然殺出一個人,把最後一樣東西搶走的情況,只會在動畫裡發生,現實中,我才遇不到這種有趣的事。

 

  美麗的邂逅,我也好想要啊。

 

  封面很簡單,或者該說很單調,粉色背景,再加上一個女孩側臉的黑色剪影。

 

    我迫不及待開始看,隨著頁數增加,越是冷汗直流,真討厭,果然被我料中,跟不倫之戀有關。我對這種題材沒興趣,卻不想半途而廢,硬著頭皮看完了,不得不說,內容寫得算是還不錯,沒有過度無病呻吟,許多鉅細靡遺的描述,讓人信以為真。

 

  說是這麼說,其實也就是個女人講述自己過去的經歷而已,並不是有多大格局的故事,但我還是很在意,要是這本小說寫的事情是真的呢?會不會有這種可能?有意思,肯定會很有趣。

 

  放回那本書,我走去我的寶座旁,悄悄對那老頭比了中指,便離開圖書館,回家了。

 

  我打開電腦,上網搜尋。

 

  統整資料之後,簡單來說,《女兒即妻》是十六年前一位神秘女作家所寫,當時,這部第一人稱作品,因為內容過於寫實與驚駭,引起大家的熱議,全國達到一種瘋狂的境界,舉例來說:由於女作家出席場合總是戴著面具,和面具圖案、意象相關的事物在那時候蔚為風潮。

 

  民眾自然是想知道女作家的身分,在無數推論之中,唯有一個人選是不斷被重複提到──女演員金荷莉。她不是電視劇、電影的演員,而是舞台劇那種,所以,對藝文界比較熟悉的人,才有可能聽說過這號人物。

 

  我自己當然沒聽過,更何況,這是這麼多年以前的事了。

 

  《女兒即妻》出版日期為四月一號,隔年一月的最後一天,金荷莉失蹤了。

 

  據當時與她合作的可樂梅劇團所說,金荷莉在排練跳樓橋段,從高台落至防護墊的過程中,她在所有人的目睹之下,身體逐漸變淡,然後消散。事後,整個團隊只在現場找到一只燒焦的機械環狀物,他們說,這是金荷莉戴在左手,經常操弄的物品。

 

  我仔細一看那環狀物的圖片,心中大喊不妙。

 

  喂!這不正是我去某個雜玩店買的紀念品嗎!連焦痕都一樣!這老闆不會是……

 

  我趕緊打電話過去問,居然沒人接,我很久沒去那家店了,老闆現在會不會是跑路了?

 

  算了,還是回到這個神秘事件本身。

 

 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命運?我買到了她的手環,因而和她產生冥冥之中的連結,這點我無法證實,但我確實想要知道,金荷莉到底是不是那位女作家?

 

  我不做大哥很多年了,為了得到真相,我決定短暫復出,動用人脈,把我要的資訊拿到手。我打開手機的通訊軟體,進到「光照會」群組,放上一張名單,然後打上一句話:把他們的電話或聯絡方式找給我。

 

  二、結果

 

  可樂梅劇團團長,高雅智光的說法:

 

  那天不只我一個,因為荷莉這段跳樓戲比較危險,也比較有可看性,幾乎是全團的人都到場,她是真的從我們眼前消失了。

 

  消失是什麼樣子?就是變透明啊,像衛生紙泡水溶解那樣。手環又沒什麼特別的,後來就拿去給她爸了。

 

  喂!你給我放尊重一點,最好不要開這種低劣的玩笑!

 

  你說你是……啊!對不起,對不起,請您高抬貴手!

 

  我……我會好好回答的。

 

  這個角色是她自願來徵選的,不是我們刻意設計好就要找她的。我們沒有辦法把人變不見,更何況,在場的有些人並非我們團隊,他們看到之後,我們並不能硬逼他們封口,選她真的是因為這角色的揣摩與演繹有難度,而她有能力駕馭好。

 

 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從事寫作。您問這個是為了《女兒即妻》那本書

,對吧?

 

  我……她消失之後,她的,她的新聞鬧得很大,我剛好有關注到。

 

  不,她不是神秘女作家。

 

  說起來也真的很巧,我有位朋友在某一場《女兒即妻》的簽書會上,發現荷莉在排隊等簽名,假如她是那位女作家,要怎麼又排隊又幫人簽名?

 

  我了解網友說是荷莉和出版社的伎倆,請別人代替荷莉簽名,但是,這推測有個錯誤,荷莉是女作家的說法,是她消失之後才興起的,所以,在此之前,出版社根本沒必要這麼做吧。

 

  這個嘛,我認為她是一個很有天分,肯努力,很棒的一位女演員,外貌出色更是加了不少分,這不是故意奉承,她都已經不在了,我講的純粹是事實。

 

  可是,她本人的性格很冷酷,讓人難以接近,我覺得大家並不是很喜歡她,也不和她親近。

 

  您要順便找其他人詢問?好,好,我明白,請跟我來。

 

  可樂梅劇團行政總監,白田一美的說法:

 

  先生,聽團長說,你找我是為了金小姐的事?

 

  金小姐都已經死……已經消失那麼久了,現在為什麼還要提起她呢?

 

  算了,你問我就是問對人了,已經經過這麼多年,我們的人員也有所更動,有看到當年那段排練的人,在這團裡,已經剩不多了。

 

  我能問問團長是怎麼說的嗎?

 

  他是這樣說的啊……我現在思緒有點混亂,你先問吧。

 

  沒錯,金小姐不是第一次和我們劇團合作,不過,如團長所說,我們很大一部分人就是沒法和她產生較深的互動。並不是排擠或討厭,她是多麼漂亮的一個人啊,僅僅是瞄到她一眼,就難以移開視線,會讓人完全沉浸在她的容貌裡。

 

  我講得太離譜了,你一定不相信吧,可是,這是事實喲。

 

  先生,我覺得你這種思考不太對,為什麼就一定是多數人主導局面呢?

 

  不,並非如此,我認為是由強勢的一方造成影響。

 

  不,你誤會了,我的意思是,你為什麼一直認為問題出在我們劇團上?

 

  不是在推卸責任,金小姐突然消失,並不是我們導致的,請你弄清楚這一點!

 

  抱歉,我情緒有點激動。

 

  我的意思是,就不能是她自己在遠離我們,不讓我們靠近嗎?

 

  我不知道該怎麼精確的形容,她身旁就像有一道透明的隔離牆,所以,我們和她都只能夠在表面上若有似無地交流。

 

  金小姐很厲害啊,你不是查過資料才來的嗎?她在當時,在戲劇圈內,可是備受矚目,她那時才二十五、六歲,被譽為新一代演員中「女主角唯一人選」,她的失蹤讓很多人深感惋惜。

 

  坦白說,做人事這份工作會接觸到很多不同的人,進而了解到不同人的性格與表現於外的細節,對於人的想法、心態抓得愈來愈準。金小姐她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,然而,就算以我現在的豐富經歷,再回過頭去看,我依然搞不明白她是怎樣的一個人,在想什麼。

 

  啊?

 

  你想知道的話,我是願意跟你說,不過,你得保證不告訴其他人。

 

  金小姐沒有什麼誹聞,原因可能就是我剛才所提到的,她那種冰冷、拒絕他人的氛圍,導致沒有人能走進她內心,不只如此,我認為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人。

 

  錯,沒有誹聞不代表沒有人追求她,拿我們劇團來說,團長、導演都追求過她,他們有次還因此吵了起來,其他人不知道,是因為我想去抽菸才碰巧撞見,說到碰巧,我去女廁時,有聽過金小姐抱怨。

 

  那真的很讓我驚訝,演戲不算,我第一次感受到,她真實流露出如此強烈的情緒。

 

  那時我輕聲走進去,發現某間傳出聲音,正是金小姐。

 

  我記得她那時候是說,為什麼我又被男人纏上,真希望他們乾脆通通消失。

 

  我聽完她這兩句,就趕忙離開,想說,一直偷聽也不太好。那話語像是夾雜憤怒、委屈、不甘等複雜的情緒,讓我至今無法忘懷。

 

  看來你也不是很笨,居然察覺到了,我覺得她人不壞,就是有些拘束,我一直都很想和她做朋友,可惜一切都來不及,在我還試圖努力打破和她之間的障礙,她就已經不在了。

 

  可樂梅劇團導演,森和重彥的說法:

 

  找我有什麼事,我可是很忙的,這檔戲的進度已經大delay了,演員們沒有我不行,我得盡快回去。

 

  等、等一下,我們好好談,不要一開頭就動手動腳的!

 

  謝謝,謝謝您。

 

  誰說的?我才沒有喜歡金荷莉。可以告訴我是誰說的嗎?

 

  好好好,不說就不說,但我沒喜歡過她。

 

  是那個人聽錯了吧,我和團長是有為金荷莉而吵,主要是因為,當時那齣戲,我認為劇情的張力應該由男主角帶領女主角,但團長卻持不同意見,認為男女主角之間的安排要均衡。金荷莉的氣場和存在感太強了,要是戲份再多個那麼一點點,那名男演員完全會被壓下去,當然,我也不排除是我當時經驗不足,無法讓演員妥善處理這些細節。

 

  我沒有隱瞞什麼,該說的我都說了,這就是和團長吵架的真相。

 

  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,我不是個會將私人感情放進公事的人。

 

  什麼?我的爸媽!

 

  喂?爸、媽,你們說出去散步被人拖上車帶走?你們不要反抗,不要罵他們,等我一下,喂?喂?

 

  這位大哥,求您不要傷害他們,放過他們,都是我的錯,我不老實、罪該萬死,我願意配合,我什麼都會老實說。

 

  沒錯,單純是我不想讓金荷莉戲份太多,所以,才想要男主角主導整場戲。

 

  我喜歡過金荷莉,我曾經向她告白,卻被她拒絕,後來,我就有點無法面對她,導致產生一股不滿。那時候,我心裡想,跩什麼跩,不過就是稍微會演戲而已。

 

  您沒有接觸過她可能不會明白,被她拒絕,就像是摔到一個充滿冰錐的冰窟一樣,又寒冷又痛苦。因為她身上那股天生的氣息,總讓人不由自主感到自卑,一種同樣身為人類,卻屬於不同階級的感覺。

 

  您的眼光真是銳利,是的,不只是因為告白被拒,我得坦承,那是我的錯。

 

  《水面之上,塵埃之下》的演員徵選結束後,我們很快就決定要金荷莉來當女主角,她也很快和我們完成簽約。之後,幾個劇團一起聯合舉辦萬聖節派對,我和金荷莉都是受邀對象,也都有去參加。

 

  那晚,她喝了很多酒,人變得迷迷糊糊、半睡半醒,我假借說要送她回家,實則是想載她到我家,才剛到停車場,要把她送上我的車,她就撥開我的手,這下子您懂了吧?

 

  那是她的演技呀,她不喜歡那種喧鬧的場合,又不好意思拒絕參加,所以,利用我對她的覬覦之心,巧妙演了齣戲。

 

  我永遠忘不了,她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,冷漠地對我道謝,便離開了。

 

  寫作,她有從事寫作嗎?我和她根本不熟,不曉得呢。

 

  您要放了我的爸媽,太好了,感謝您的大恩大德。

 

  您在開玩笑吧?啊──我的手!我的手!你這個惡魔!

 

  啊──

 

  知名電視劇男演員,西西米熊志的說法:

 

  您是?

 

  啊,是本人嗎?聽說您不是引退了?

 

  為了調查金荷莉的事啊,沒想到,時至今日,還會有人來問我她的事情,而且還是您這樣的大人物。

 

  我沒有多有名,和您一比算不了什麼。

 

  我的工作都還好啊,過了這麼多年,我從舞台劇轉到電視劇,也不再是當年那個還算帥氣的小伙子了。

 

  金荷莉的消失,我沒有親眼目睹到,那時候我正在後台換戲服,我對於突然不見這個說法是不信的,但更讓我不敢相信的是,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告訴我,我也只好認為那是真的。

 

  其實,這麼多年來,我很慚愧。我能轉戰電視劇,都是因為她消失的新聞引起軒然大波,我才得以受惠。

 

  您說森和導演曾經追求過金荷莉?這點我並不清楚,但我能感受到導演不喜歡金荷莉。

 

  原來還有這種事,怪不得,我總感覺他雖然花費心力在和我工作,可是,卻不是很真心誠意,看來只是想拿我牽制金荷莉。

 

  哈哈,我很生氣呀,您看不出來嗎?

 

 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,就算再氣也氣不起來。

 

  只是不針對那件事生氣罷了,如果他現在出現在我面前,我一定不會對他展露笑容,他褻瀆導演這份職業。

 

  金荷莉?我當然嫉妒又羨慕她啊,但是,是當年還是小伙子的時候。

 

  年輕氣盛,遇見這麼一個有才華又美麗的女人,怎麼可能不會受到她的影響?

 

  可是,那種內心的比較是無惡意的,她和我年紀相同,可是,我卻很敬重她。

 

  在我心中,年紀不代表什麼,有才華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,就如同您一樣,因為您有非凡的能力,才讓人尊敬。

 

  我姑且算是和她關係還不錯,偶爾會受她邀請,出去喝個茶、逛街之類的,我沒發現到她有任何較親密的朋友,直到那年冬天,對,就是和您剛才提到的萬聖節派對的同一年,我在路上,發現她和一位女孩手牽手逛街,有說有笑。

 

  您沒見過她,可能並不了解,那是我生平僅見,唯一一次她發自內心的笑容,簡直就是奇蹟,我看著她們,也笑了出來。

 

  您在找我之前,還去找過其他人?那能和我說說他們說了什麼嗎?

 

  謝謝您,真的非常感謝,您的到訪,又讓我得到不少感悟,像是上了一課。

 

  我能問問您調查她是為了什麼?

 

 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位女作家,但是,您想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呢?

 

  她是或不是那位女作家,有那麼重要嗎?我覺得,真正重要的是,您調查的這個過程,您在過程中,更加認識到她,儘管未必是對的,但這過程才是最寶貴的。

 

  不求結果,很奇怪吧?對不起,擅自向您說了這些奇怪的道理。

 

  祝您接下來的調查順利,XYZ教授。

 

  XYZ教授的結果:

 

  在訪問西西米之後,我又去找其他人,試圖取得更多情報,可整趟下來,沒有太大的進展,而金荷莉的家人親戚也都早已過世。

 

  事到如今,也只能重新使用我的超能力,我回到家,拿出那個金屬機械環,喚醒上頭殘留的心靈能量,希望能讓它指引我找到西西米提到的那位女孩,沒想到卻毫無反應。

 

  究竟是我的能力失誤?還是她也不在人世?我無從判斷,可真相已經墜入我無以碰觸的水面之下,看不到,摸不著。

 

  我想起來,可樂梅的團長有給我金荷莉爸爸的住址,這麼多年了,希望他沒有搬走,我抱持忐忑的心情前往,按了門鈴,沒想到,出來迎接我的,卻是圖書館那老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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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

 

  「唉,年輕人辦事就是不牢靠,拖拖拉拉的,不知道要我們等多久!」

 

  聲音的主人是位戴著漁夫帽的老先生,在他身旁,還有兩位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同伴──春華和志明。

 

  「民雄,你不要這麼急躁,反正既然都來這裡了,就當作是出來逛逛玩玩嘛,這間民宿還不錯,環境也很清幽啊。」春華安撫他。

 

  「是說,我們三個人待在這房間內,真的蠻無聊,」志明推了推眼鏡,提出意見,「不然,我們來講鬼故事,怎麼樣?」

 

  「哈哈哈哈,明仔,你是在開玩笑?講鬼故事?哈哈哈──」

 

  這個提議,民雄感到很可笑。

 

  「我覺得阿明這個想法不錯,就講看看嘛,搞不好真的會招來什麼東西哦?」春華興致頗高。

 

  「好啦,不然,我先好了。」民雄說。

 

  「幾年前,在中部一間大學,有一群大學生,因為想要一夕爆紅,他們決定在農曆七月的時候,去某一個鬼屋探險,然後錄下整個過程,再放到網路上。」

 

  「他們挑選的這個鬼屋,以前是家民宿,據傳最早的時候,有一對情侶入住後吵架,女方自殺,後來,每年都有房客出事情或是死亡。老闆不堪其擾,就停止營業,不過那間民宿就沒有拆掉,放在那裡不管。」

 

  「這群大學生,跑進這家民宿後,覺得沒什麼怪事情發生,他們膽子很大,決定在這鬼屋講鬼故事,沒想到,卻引來……」

 

  民雄三人並未發現,他們房間的和風拉門,正被人悄悄打開,窺視著。

 

  二

 

  「呵呵,我還在想說是誰呢,幾個老人竟敢來我們的地盤肆無忌憚地聊天,真是吵死了。」長髮及腰的女子手指捲著一縷頭髮,輕笑著說道。

 

  她的面容慘白,眼角與唇邊沾染紅色汙跡,白色的洋裝布滿血漬。儘管如此,卻仍掩蓋不了她舉手投足間的撫媚。

 

  她身旁的一名男人擁著她的肩頭,身上似乎不是現代的軍裝,左胸前別了許多勳章,全身與面孔盡是大大小小的血痕。

 

  「沒關係,好幾年沒有活人踏入這裡了,就當作是個意外的樂趣好了。」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語氣愉悅。

 

  「他們好像不只是單純聊天,乾脆來聽聽看他們在說什麼。」女子說。

 

  他們將身體略微往前傾,仔細聆聽。

 

  「那個蠢老頭,呵呵,居然在講什麼大學生到鬼屋說鬼故事,不知道他們自己的處境也一樣嗎?」

 

  「再讓妳聽一下,我們就動手吧。」

 

  「咦?梅哥,不是你說當成樂趣的嗎?怎麼又說殺就殺呢?」

 

  「妳忘啦?折磨他們,讓他們陷入恐懼中,步步邁進死亡,那才是最好玩的。」男人神色狠戾,目露兇光。

 

  「也對,反正這幾個老人家,看起來也是到人生盡頭處了。」

 

  過了一會。

 

  「哈哈,那老太婆被嚇哭了,有夠蠢,不知道等我們現身會怎麼樣?」女子興奮地舔了下嘴唇。

 

  男人摸著胸前勳章,「隨便,我們進去吧。」

 

  他們一人一邊,把門給推開。

 

  三

 

  男人和女子走進房間,同時伸出右手,面容猙獰,嘴裡不時發出的怪異的吼叫聲。

 

  然而……

 

  房間內空無一人,他們就像是在跟空氣互動。

 

  他們是誰啊?……春……雄……

 

  不認……年輕人……毛病……可憐……

 

  是病,得治……弄得又白又紅……不像話!

 

  突然,男人和女子立刻停止動作,身體微微發抖。

 

  天花板的一個角落,打開了一個開口,從上頭放下了一架木梯。

 

  一名高瘦男子爬了下來,腳一觸地,就開始飆罵:「你們到底會不會演啊!請你們學生來,是我好心打算給你們機會,結果呢?演到一半就僵住了,是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夠一夕爆紅,成為巨星是不是?」

 

  「對不起,朱導,」女子向高瘦男鞠躬,「真的很抱歉,可是,這裡有一些問題。」

 

  「什麼問題?當初是你們說你們很會嚇人,演鬼怪也不是問題,我才選你們兩個的。」朱導不耐煩地說。

 

  「我聽到怪聲音。」

 

  「什麼?妳也聽到了?」男人驚訝。

 

  「難不成你也是!」

 

  朱導制止兩人談話,「到底出了什麼事?給我解釋清楚。」

 

  「朱導,你說過那些講故事的老人們,要用後製補上對吧?」男人問。

 

  「對啊,我想嘗試一個動畫和真人演員結合的新風格,怎麼了?」

 

  「也就是說,這邊除了我們兩個扮鬼的,沒有其他人了,不過,我剛在這裡卻聽到幾個老人在說話。」

 

  「沒錯,朱導,這是真的,我還聽到他們說什麼不像話。」女子拉著男人的手臂,一臉驚恐。

 

  朱導用手摩娑下巴,看著房間的某一處,然後,大叫一聲,邊哀號邊緊抱著頭。

 

  四

 

  「卡──,演得不錯!」從梯子又爬下一位戴著方框眼鏡,留著八字鬍的矮胖男子。

 

  看到矮胖男下來,朱導、軍裝男和女子三人同時開口,「謝謝方導,大家辛苦了。」

 

  朱導並不是導演,他本名慶濟,是這齣電影《民宿起火》的演員,而軍裝男高仁和女子高圓也不是大學生,他們兄妹和慶濟一樣,都是被方導找來的。

 

  鄭導在業界算不上出名,也稱不上無名,主要是和他拍戲的原則有關。他只喜歡拍微電影,而且喜歡自己單獨和演員工作,不找其他工作人員,很多人覺得他很怪,可是,偏偏他拍出來的作品又相當不錯。

 

  「好,大家隨意坐吧,我有話要說。」

 

  三人緊張,猜不到方導要說什麼。

 

 「高仁、高圓,你們辛苦了,你們的戲份已經結束,明天不用再來了,趕快回去休息吧,如果我這邊有問題的話,會再通知你們,謝謝。」

 

  「不會,謝謝方導,您才辛苦了。」

 

  等兄妹倆離去後。

 

  「慶濟啊,你隨便坐,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你演技的問題。」

 

  方導的臉很嚴肅,讓慶濟不由得緊張。

 

  「方導,我有哪裡做得不好嗎?」

 

  「慶濟,放鬆點,對了,高仁和高圓說,在這裡聽到怪聲音,你真的沒聽到?」

 

  「那不是劇情上設定,要他們假裝聽到鬼說話而已嗎?」

 

  「你再試著聽聽看。」

 

  慶濟閉上眼,專注在聆聽上,卻沒有任何發現。

 

  「我沒聽見什麼。」

 

  「這樣啊,不介意我抽根菸吧?」

 

  「不、不介意。」

 

  方導拿出打火機點火,慶濟看著那火,微微往後退了點。

 

  「慶濟,你不是朱導,就像我也不是普通的導演。」

 

  正當慶濟摸不著頭緒時,方導繼續說:「你什麼都沒察覺到,修為還真低。這裡是真的有鬼,是我招來的,他們是我的手下。」

 

  慶濟張大嘴,「方導,你開玩笑吧?」

 

  「我其實是個法師。」

 

  「什麼!」慶濟慌了。

 

  「你這個修練不到家的妖就給我束手就擒吧!」

 

  方導的話說完,慶濟就發現有三個老者的鬼魂抓住他不放。

 

  屋內傳出慶濟淒厲的慘叫聲。

 

  五

 

  「OK了,吃慶濟吧。」方導說。

 

  「嘖,原來他只是隻草木妖,連塞牙縫都不夠。」民雄並不滿意,春華和志明表示認同。

 

  「三位主人,你們就不要再嫌了,有就已經很好了,這年頭的妖精都不知道跑哪去了,越來越少了,現在是吃一隻少一隻啊。」

 

  「呵呵,那這麼說,你也沒有存在價值了,對吧?我可是很喜歡野豬的味道呢。」春華的玩笑,透出濃濃的威脅。

 

  方導不禁思考該不該翻臉,豁出去和他們拚了?

 

  他是在二十年前的山上遇見他們的,當時他還很弱小,實力不足,抵擋不了三位邪靈的聯手攻擊,於是,他便向他們求饒,願意找其他妖怪供他們享用。

 

  他還記得,起初幾年因為沒有經驗,他在追捕一隻小妖時,被一名道士偷偷跟蹤,結果,回去將小妖送給主人時,道士才現身,讓他們大吃一驚。

 

  道士落敗身亡,然而他們四位也遭受重傷。妖與邪靈有別,在邪靈的建議與命令下,方導學會了歛息與化形,避免被人識破,之後,他便鮮少現出原貌,而是以方導這個身分生活。

 

  「主人,不要這樣嘛,好歹這幾年,我也分到不少妖怪,妖力大增,要有足夠實力,才能幫你們找食物,你們說,哪裡再找一個像我這樣的手下?」

 

  「我們以後自己來就行了。」

 

  「沒有我,你們的風險會大大增加,而且,這幾年我當導演可不是當假的,我也漸漸有了些資產,我打算在山區買塊地,我想試試看,能不能做妖怪的培養場,要是成功了,這不是對我們大家都有利嗎?」

 

  「行啦,小子,春華她只是說說罷了,我們不會對你動手的。倒是你最後提到的那個想法很不錯,真的能辦到?」志明說。

 

  「要試過再說。」

 

  「沒錯,什麼事都要試過再說。」

 

  「主人,我想今天也不可能有別的獵物自己跑來送死,不如,我們就回去吧。」

 

  「也好。」

 

  方導收好器材後,他們四位便打算離開這間民宿,然而,方導卻覺得,自己疏忽了什麼事情。

 

  終

 

  正當他們上車,要開出民宿的前院時,民宿周圍一圈升起了火焰交織而成的囚籠。

 

  方導看到這火,心裡「靠」了一聲,他的電影叫做《民宿起火》,可那火都是要用後製弄上的,哪來這麼真這麼烈的火啊!

 

 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,決定還是向前衝。

 

  車頭直接穿過這火焰,就像處於不同空間,但是,當火焰碰到方導時,他感覺到全身被灼燒,他強忍痛苦,趕緊倒車。

 

  這火是有針對性的,而且更可怕的是,沾染上就滅不掉。

 

  方導就這樣被活活燒死。

 

  民雄三人看到方導的下場,不知所措,他們傻站著,觀察到火焰囚籠正逐漸縮小。最後,仍逃不過灰飛煙滅的命運。

 

  「沒有想到那三隻鬼才是老大,但也沒多強嘛。」

 

  「姊姊,那隻野豬精才是,隱匿的功夫一流,我差點沒識破他。」

 

  高仁和高圓走進前院,用掃把將灰燼掃進畚箕,再把灰倒進一個陶甕裡,用符咒封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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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還記得,幾年前,愛不說當時的學校,派了一份訪問作業,作業的主題不限,我當時和我線上遊戲的網友聊到這件事,他突然緊張兮兮地告訴我,她的表姊可能藏有個大秘密。

 

  我向他質疑這是真的假的,他說,她表姊從某天回來之後,就整天窩在家中,鮮少外出,而且回來的時候,整個人都變了。

 

  變了?那是什麼意思?我問。

 

  他回答,她整個人外貌都變了。

 

  就這樣,我毅然決然搭上火車,前往他和他表姊所在的縣市。

 

  見到他表姊,本來她是不肯的,還大發脾氣,但我跟她說,那就以秘密換秘密吧!

 

  許是看到我堅定的眼神,她讓我那名網友先回去,留下我和她單獨談話。

 

  我向她傾訴自己的祕密後,她才願意把那件往事重新提起。

 

  以下是我和她的對話,主要都是她對我講述的內容,我重聽了錄音,將我們的話一字不漏地寫下。至於括弧內,則是憑藉我的記憶所補充的內容。

 

  訪問者、紀錄者:愛不說  受訪者:曹小姐

 

  我:曹小姐,我開始錄音了,您請說。

 

  (曹小姐雙手緊緊握著膝蓋,眼神帶給我一種很疲倦的感覺。)

 

  曹:好……那是三年前發生的事了,某一天早上,我做著我的工作,就是清潔鋼彈模型。由於放在透明展示櫃裡,並沒有太多灰塵,我就用軟毛刷,輕輕地滑過機身,然後,小地方再用棉花棒。

 

  我:不好意思,曹小姐,我還不知道您的工作。

 

  曹:我和我朋友NANA一起開了家玩具店,主打鋼彈模型,那時候,距離她失蹤已經快將近一年。

 

  我:NANA是?

 

  曹:就……我很要好的姊妹淘,會開這家店,都是因為她很喜歡玩具。

 

  我:我明白了,不好意思又打斷您。

 

  曹:就在我在清潔鋼彈模型的時候,我的手機響了一聲。我停下手邊工作查看,原來是封簡訊。那封簡訊我還留著,等我一下。

 

  (等待約一兩分鐘。)

 

  曹:找到了,我唸給你聽。親愛的姆咪小姐,您好,您是不是在想念著某位朋友呢?如果想知道,就去買串黃澄澄的香蕉吧。PS:您覺得這是惡作劇簡訊?請打開您的信箱再說吧,我指的是現實信箱。

 

  曹:那時候我覺得這就是惡作劇沒錯,而且我很生氣,我很討厭別人叫我的真名。

 

    我:您是說姆咪?

 

  曹:對,請你不要再提到這兩個字。

 

  我:抱歉,您請繼續。

 

  曹:剛剛講到信箱,雖然我認為這是惡作劇,不相信,可是,我太想念NANA了,所以,我就抱持姑且一試的心態,去查看玩具店的信箱。

 

  我:嗯。

 

  曹:沒想到,真的有封信,上面沒有寫寄件住址和寄件人,只有寫說要我收。我那個瞬間非常害怕,遲遲不敢開啟,我故意去清理一架宗師鋼彈&風雲再起,冷靜之後,才用美工刀割開一邊,拿出裡頭的東西。

 

  (曹小姐這時候說要去洗手間,我看她臉色有點差,不禁為她擔心。)

 

  (曹小姐回來的時候,蠻讓我驚訝的,不知道為什麼,她的雙眼變得有神,整個人氣質都不太一樣。)

 

  曹:你的錄音機開了嗎?

 

  我:開了,放心。

 

  曹:繼續吧,接下來的內容,你可不要嚇到。那封信裡面,有張紙條和照片。紙條上只寫:去買黃澄澄又好看的香蕉吧!我當時覺得真的很莫名其妙。然後,重點是那張照片,照片拍的是某個人的左側腹部,當下,我馬上就認出來,這個人是NANA,因為她那邊有個紅色愛心形胎記,不過,照片裡,在她的愛心旁,卻多了個香蕉的刺青,還流著血。

 

  我:這是綁架!您有報警嗎?

 

  曹:當初NANA不見的時候,我馬上就去報案了,結果他們說什麼,都是成年了,也許過幾天就會回來。那陣子我天天跑警局,結果他們……

 

  (我打斷曹小姐的話。)

 

  我:對不起。

 

  (氣氛一度尷尬。)

 

  曹:沒關係。剛才說到照片,你知道我做了什麼事嗎?我情不自禁舔了那張照片,我忍不住,即使不是真人,即使不是全身,NANA依舊這麼美。

 

  我:曹小姐?

 

  (我在這時候猜想,曹小姐可能精神方面受到太大的刺激,出了些問題。)

 

  曹:因為我實在太愛她了。

 

  (我大概明白這兩人有某種特殊關係。)

 

  我:是這樣啊。

 

  曹:嗯,所以我當然馬上真的去買香蕉。

 

  我:可是這有什麼用?

 

  曹:接下來要說的事,已經超出常理的範圍,你確定你能夠接受,不會認為我有精神病?

 

  我:曹小姐,怎麼會呢?我特地搭火車來這趟,甚至和您交換秘密,您還不相信我嗎?

 

  曹:那就好,我買香蕉回來後,什麼事也沒發生。隔天,我想既然都買了,不吃也很可惜,所以,就剝開一條來吃。結果那香蕉上面刻了個住址。

 

  (我忍不住驚呼。)

 

  曹:那是個香港地址,我以前有抄起來,可惜後來搞丟了,不然就可以給你。總之,我後來就搭飛機去了。

 

  我:曹小姐,那麼,那根香蕉是怎麼回事?是怎麼把字刻在裡頭的?

 

  曹:我不知道,我也覺得很神奇,我是去菜市場買的,但我後來發現,那攤賣水果的,後來就不見了。

 

  我:曹小姐,如果我們這訪談再繼續下去,我會有事嗎?還是到這就好?

 

  曹:你不用擔心,事情都過去了,好好聽我說完吧。

 

  我:好,不好意思。

 

  (我這時其實有打退堂鼓之意,可又怕被曹小姐鄙視,覺得我只是為了完成作業而已。)

 

  曹:到了住址寫的地方,那是家小零食店,我到的時候沒有客人,只有老闆娘一個人在看店。我進去的時候很緊張,我想,不會有人相信我遇到的怪事,但我還是鼓起勇氣向她說,我從台灣來,我是從香蕉上看到住址才來的。

 

  曹:她點頭微笑,帶我到店後面,那裡有個小電梯。沒想到,她也會講中文,她對我說,到地下五樓。我半信半疑走進電梯,才發現沒有地下五樓,可是電梯門卻打不開,這時候,電梯上面噴了種不明氣體,後來,等我醒來,我發現我手腳被人綁住,眼睛也被矇上。

 

  曹:我不敢出聲,可是,綁架我的人卻好像發覺我醒了,有人拿掉我的眼罩,解開我的繩索。你絕對不會相信我看到了什麼,是一隻淺褐色的熊為我解開束縛的。

 

  我:可是熊掌怎麼解開繩子和眼罩?

 

  曹:這就是可怕詭異的地方,從牠背後居然伸出兩隻很長的、人的手,就是那雙手幫我解開的。後來我才知道,牠的名字叫阿修羅。

 

  (我訪問到現在,頓時五味雜陳,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。)

 

  曹:阿修羅拎著我出去,我才發覺我原本被關押在整排牢房的其中一間。出了牢房,經過走道,由於牢房是密閉式的,我無法得知還有沒有其他人在。那隻熊帶著我走上一小段樓梯後,是很長很長的一個通道,通道盡頭是一個大廳。

 

  曹:大廳裡面分成三個顏色的區域,淺褐色、藍色和白色的,每個區域又各有一個通道口,可是他沒有前往任何一個區域,而是選擇大廳中間的螺旋樓梯,走了上去。

 

  曹:終於,到了一個很暗的地方,有個聲音說,阿修羅,放下她,然後,我被那隻熊給丟在地上,那隻熊就又走下去。燈光就突然亮了,是個很大的房間,我在那裡看到一隻頭上放了根香蕉,毛色偏黑色和深棕色之間的熊,NANA則是全身赤裸,躺在沙發上。那個地方很亂,我說不清,感覺像是什麼研究室,可是又有一些臥室的擺設。

 

  我:這已經是超出能理解的範圍了……

 

  (我當時實在太震撼,不禁喃喃自語。)

 

  曹:這只是前戲而已,你還可以嗎?你好像很不舒服。

 

  (我猜是因為我一直皺眉頭,不像起初那麼從容,因為從聽到熊背後伸出兩隻手,我就開始肚子痛。)

 

  我:沒事,我還可以,謝謝,請繼續。

 

  曹:要是很不舒服,一定要跟我說。

 

  我:謝謝您。

 

  曹:那隻熊會說話,他跟我說,他不是這世界的存在,算是外星人之類的,來到地球只是玩玩。他說他已經活了很多年,遇到了卻盡是絕望的事情,所以,為了讓跟他一樣受絕望所苦的同伴,能夠超脫,他會用自己的手段幫這些人,轉化成另一種不再有意識的形式存在。

 

  (曹小姐這時候已經眼眶泛紅。)

 

  曹:我問那隻熊,NANA還是很痛苦嗎?熊跟我說,表面上看似沒有,但傷痕一直都在。

 

  (曹小姐流下淚水,聲音哽咽以致於這段重聽好幾遍。)

 

  曹:這時候我終於明白,我對NANA的愛和付出並沒有用,沒辦法讓她走出來。

 

  (曹小姐已經摀著臉痛哭,我只是靜靜在一旁候著,等待她平復情緒。她後還有跟我提到NANA小姐的事情,NANA小姐因為家庭因素,童年到成人這段時光,受到很大的煎熬,具體的內容,因為涉及NANA小姐的隱私,以及我向曹小姐保證過不向其他人說,所以,這段內容就不寫下了。)

 

  (等到曹小姐的情緒終於穩定,我的肚子痛也好了。)

 

  曹:對不起,我剛失態了。

 

  我:沒關係,這也是人之常情。

 

  曹:剛剛不是講到,那隻熊說要超脫絕望的人。我想衝過去帶走NANA,沒想到,阿修羅不知道什麼時候,又出現在我旁邊,伸出好多手把我壓制住,我完全沒有辦法動。那隻會說話的熊不是頭上有香蕉嗎?

 

  我:您剛有提到。

 

  曹:我們暫時就稱呼他香蕉熊吧,不然,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。我便質問他要對NANA做什麼,他沒有回答,啟動一台巨型的像是絞肉機的機器,然後抱起NANA,我嚇傻了,喝斥他,跟他說,如果把NANA殺掉,那不是反而會讓我絕望,這樣做哪裡能超脫別人?

 

  (曹小姐沉默,我等了好一會,才敢開口。)

 

  我:曹小姐,結果呢?

 

  曹:最後,我失去意識,等我再度醒來,已經回到模型店內,我只記得,在我睡著之前,我好像聽到香蕉熊對我道歉,還跟我說他只是香蕉的奴隸,最後還聽到他的哀號聲,真是莫名其妙。

 

  我:就這樣?

 

  曹:沒錯。

 

  我:曹小姐,您跳過中間的內容了吧?您不是還在罵香蕉熊,怎麼突然就失去意識了?

 

  曹:我這可是為你好,你真的想知道?

 

  我:當然,拜託您跟我說吧?

 

  曹:被那台機器處理後,NANA只剩下一層皮。

 

  (這時我已有不好的預感。)

 

  曹:我嚎啕大哭,抱著那層皮,哭著呢喃,NANA的皮,NANA的皮……我聽到香蕉熊說什麼,P和E等於皮,NANA的皮,PENANA。我後來在網路上搜索,真的有PENANA這個網站,我有在裡面創帳號,寫些文章,我覺得,也許這樣有一天,NANA的意識就會在裡頭和我溝通。

 

  (曹小姐一直不講重點,我開始害怕我的猜想是真的。)

 

  我:曹小姐,NANA到底怎樣了?

 

  曹:你在和誰聊天?你看到的不就是了?

 

  (我沒來得及跑到別的地方,當場嘔吐。)

 

  曹:NANA的皮黏到我身上了,這樣我就能和她永遠在一起。我不是有提醒過你了嗎?

 

  (整份訪問就是以上所寫的內容,後來我疲憊不堪地回到家,隨即大病一場。)

  是你們想知道真相的,我也將這往事在此公開,願意相信的人就相信吧,不信也沒關係,只不過,在我要上傳文章的此刻,門鈴居然響了,還真讓我有點害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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